第36章 前夜_沈小茹的办公室历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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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前夜

  持续的疼痛似乎永无停歇,沈小茹眼前一片昏暗,他在肆意掠夺一切,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冷下去,僵硬的血脉凝固住了所有的热量,他额头有细密的汗水,垂头注视她的目光迷恋张扬,难道他真的不怕她喊吗?他所仗持的不过是她喜欢他而已。

  哦,喜欢他,这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。

  只是,她还有机会逃脱吗?

  她一直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,宋河看着她的表情几乎要失去控制,但他还算保留了最后一分神智,在第一次后离开了她的身体,喘一口气低声笑道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  得到她的身体确实是极为美妙的体验,办公桌上凌乱狼藉,他小心抱起她放到沙发上,开始极快的清理。

  沈小茹支撑着坐起来,脸色苍白如纸,在暮色中慢慢挣扎扯起散落的衣衫,朦朦光线中她身体曲线刺目的美好,而肌肤正泛出玉石一样的光泽,宋河本来就没有平静的心,又开始火热难当的跳动。他忍不住过去俯身搂住她,吻向她的唇,怀里人荏弱不堪,根本无力挣扎,他顺利得逞,正要继续,突地有两颗冰凉的泪珠落到了他的手上。在薄寒渐浓的深秋傍晚,这两颗泪珠冷得彻骨。瞬息浇灭了宋河心头滚滚的热情和火一样的玉望。

  他一怔之后迅速停手,托起怀中人的脸,沈小茹眼睛睁得大大的,眸子却是木然的失神,她看着他,但眼睛里却没有他。一缕尖锐的疼痛划过宋河的心脏,他隐隐觉得自己开始真正的失去什么东西,这东西被他迫不及待的占有,但却在他毫无顾惜的转瞬间化为灰烬。

  不可能的,这是错觉,宋河对自己说。他刚刚还欢愉满满自觉拥有一切的心,突然消失掉好大一块,塌陷的背后是深不可测的黑暗。他强压那丝迅疾出现的恐慌,紧紧抱着怀里的人,低声说:“小茹,我……”

  后面的字飘过他的嘴角,他的心为那锐利的两个字而悸动了数下,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过它们了,蓦然出现,它们带着他自己也不能完全料想和适应的陌生,滚烫的一路从喉间冲到心底,让他的身体再次沸腾燃烧起来。

  他叹口气,说:“我爱你!”

  是的,不管以前他愿不愿意对自己承认,今日这样疯狂的罔顾名誉前程事业和所有的一切,在这和危险仅仅一纸之隔的地方要她,断了自己退路的要她,她也许可以知道什么是他最为珍视和看重的吧!

  他开始去找她的唇,但她的身体冰冷,神态木然,就像已经被抽去了热量和所有的魂魄,从里到外的散发寒意。这和以前他认识的沈小茹不同了,那时她总是鲜妍如花迷糊暖人。他全力把她拥入怀中,用自己的热量温暖这具好像暂时落入冰窟的身体,细密亲吻她眉梢额头发际,低声说:“小茹,相信我……”

  但怀中人用极微弱冷淡的声音说,“我要穿衣服了”

  沈小茹离开他的怀抱,一件件穿上被撕扯下来的衣服,她的动作镇定而又冷漠,好像衣服和她自己以及他本人都没有任何关系。衣服极快穿好,她轻顺发丝,站起身微微摇晃着往外走,宋河一把抓住她的手,低声说:“你在恨我对不对?”

  恨你?

  沈小茹想:我只是恨自己瞎了眼罢了。

  她淡淡一个微笑,冷漠而又凄凉,“不用担心我去告你,都是成年人,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”

  宋河的心激烈的跳动起来,她貌似无情的话语里蕴含太多感情,他已经绝不能让她离开了。修长双手扶着她的肩轻轻一笑,说“这样出去不行。”

  他的笑容温柔宠溺,配着朗朗如星的眸子,眸子的主人俊美耀眼,嘴角迷人的笑容无所顾忌的肆虐着自己的杀伤力。她默默低头,不发一声。

  宋河开始打电话,电话里李秘书很奇怪的问:“你和沈小茹还在办公室里?”

  “是,”宋河声音里有轻软的笑意,“她不是要调走了吗,我就做一些该做的整理。”

  “呃这样啊……”

  宋河直截了当,“我的钥匙忘在局长办公室了,这么晚还没有吃饭,你过来开开门吧!”

  “嘿!这么晚……”

  “快点,我们都饿了。”

  李秘书无可奈何同意,宋河挂了电话打开办公室的灯,乍然的光辉把尚未完全占据屋子空间的暮色全部赶到室外。而她和他也一目了然的出现在对方视线之内。沈小茹站在门口,脸色异常苍白但神态异常镇定,似乎在想什么。

  只要她脸上此刻没有怨恨的神色就好,宋河暗暗松口气,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,叠好放到桌上。但她已经再次回身准备离开。他再也无法镇定,一把抓住她的手:“刚刚是我的不是,你随便怎么样都行,”

  “你要信我,跟我一起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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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何婉兰不知道为什么宋河晚上来吃饭的时候会那么神采飞扬,她偷偷和江姐嘀咕:看来真是马上就要高升了。王晓涛给他敬酒,他笑吟吟的喝了,并且回敬了他两杯,何婉兰的老公竺秘书拍宋河肩膀表示年轻有为继续努力的时候,眼睛里赞赏的意味也比看不顺眼的意味更多。

  有人给宋河打了个电话过来,他就笑着起身和众人道别,下楼开着车一阵风样走了。

  王晓涛有些羡慕的旁观,寻思自己如果再好好干几年,也许也可以像宋河那样,过几日要到九城出差,听宋河意思要在那设立一个办事处,自己先去看场地情况,如果做得好,他知道依宋河的性子,一定不会亏待了自己。

  至少他现在可以给自己保证的是——东方不亮西方亮。

  有了想法做事也有了劲头,当下起身端杯子给竺秘书敬酒,何婉兰热情的在旁介绍说这是我的小师弟,竺秘书笑容立时比刚才和蔼不少。王晓涛虽然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何婉兰的师弟,但也不会对送上门的人情无动于衷,向何婉兰感谢笑笑,并恭谨举杯与竺秘书碰了一杯。说:“我全干了,您随意。”

  仰脖喝了酒,听见何婉兰笑对竺秘书说:“你们那有没有什么得力的职位,有的话想着我师弟一点,人家可是特别的讲情份重义气。你说是吧,江姐!”

  江姐叹口气慢慢喝乌龙茶,说:“可不是,我在开发办这两年,就是看小王这人最地道,没什么乱糟糟心眼,有文凭有经验有胆识,但就是缺少一个机会。”

  说着看王晓涛一笑,“不是江姐我倚老卖老,就这么在开发办论资排辈下去,你混到我这个岁数,也许还不如我!”

  王晓涛做无所谓态度打哈哈说:“那是那是,江姐您什么人,我哪敢和您比呢!”

  他心里其实未尝不在紧急分析江姐何婉兰说的种种,明确感觉她们在向自己暗示什么,但未见到更具体的说法时,大家都要做个聪明人。插科打诨之类的,这时候最好使。

  宋河走了后座上本就只剩四人,何婉兰嫣然笑笑,对竺秘书说几句,竺秘书微微点头起身说失陪一会,打几个电话去去就来。出去的时候,顺手关上了门。

  何婉兰瞧瞧江姐,后者正愁眉不展,一副忧思重重的模样,何婉兰惊呼道:“江姐你怎么啦!这么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事了,快说说。”

  王晓涛这时才注意到江姐模样,也凑热闹表示关心问:“说说看,大家是同事说不定可以帮帮忙。”

  江姐皱眉道:“怎么说呢?其实我很烦这种事。”王晓涛心说很烦就不要讲了,却见她抬眼看自己,摇头叹气:“这和小王又有点关系。”

  王晓涛保持面部微笑想不要拖我下水,何婉兰催促江姐快讲,江姐就说:“小沈这丫头平时做事倒挺认真,但不知道是不是手头紧缺钱花,竟然偷偷把开发办一些资料拿到外面去换钱。”

  何婉兰半声惊呼忙掩住嘴,王晓涛眼神闪烁,心想:又来了,纯属胡说,沈小茹能有这个胆子才怪。

  江姐又说,“我本来也不信,但有一次抓到她现行,她亲口跟我承认的,还央求我不要说出去,我心一软就答应了。唉,谁知道这些天她回来之后,机密文件又有好几宗不见了,我昨儿个留了点心,等她出去在她包里一翻就找着了一本。”

  王晓涛本来是不信的,但听江姐说的这么生动活现,有人证有物证,心里也不由得有几分疑心起来,暗想江姐这么说沈小茹其实也担着风险,先听听再说。

  何婉兰皱眉说:“难道你说的是局长刚批下来那份九城的合作项目?那个可是挺关键的东西,有几家承包商在和我们叫板呢!”

  又做沉吟状想想,指尖轻轻一击道:“就是了,我前天看她和一个老板模样的男子在专卖店买东西,我当时还以为是她男朋友。不过现在看样子不大像……”

  王晓涛听到她说什么‘老板模样的男子’时就浑身不自在,忍不住粗声说:“嘿何姐确定看清楚了?”

  何婉兰无辜状点头肯定说:“我还和许朗朗走一路她也看见了,我眼花了她眼总没花。”

  她知道许朗朗今天到外地封闭出题改卷子,要七八日后才回来,就算王晓涛电话追踪,也是追踪不到。只要过了这几日就行。

  王晓涛有些心烦意乱,强忍着不说话,江姐叹气说真的吗?我还和刘大姐一起给她说媒来着,就是说给小王啊!!

  王晓涛愣住,门被推开,竺秘书进来笑道:“有人约我打桥牌,夫人我先走了啊!”又想起什么转身对王晓涛说:“西城房产办那边有个空缺的职位,副主任科员,小伙子你要是有兴趣,写一份简历明天交给我。”

  王晓涛愣愣站起来忙着道谢:西城房产办可是好地方,副主任科员也比他现在的普通科员品级高,更何况他们开发办只有一个副主任科员的名额,早已是老柯的囊中物,王晓涛论资排辈要等到何婉兰之后,前面五六个人足够他用十余年蹉跎,父母都只有一年就要退休,以后再无借助。如今至少那里可以一步到位,有了晋升的初品大可以后徐徐图之。

  他眼睛有些亮,那边何婉兰正问江姐:“你明天怎么办?是不是把她拿文件的事和主任说说?”

  王晓涛咽口口水,心想她不过就是来实习而已,而且她不是很郁闷不想待在这里么?无论怎样做,都是两全其美的吧!

  他沉默一下终于说:“主任可能管不了这些事,我看直接告诉局长吧!”

  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×

  天上的星星很大很亮,沈小茹伸手去够,隐隐约约抓住了几颗,但它们都具有锋利锯齿般的边缘,扎得她手掌鲜血淋漓,她浑然不觉的痛,继续伸手去抓,血越流越多直到眼前一片朱砂般的晕红。

  有人在叫她,给她擦拭汗水,温柔而又小心的将她置于怀中,然后一缕熟悉得让人心痛的气息逼近,她猛然惊醒,大大张开眼,眼前是朦朦的黑夜,墙上有桉树隐隐的剪影。而她裹着柔软的花布睡裙,正枕着他的手臂靠在他怀里,他嘴角有懒怠清俊的笑容:“做恶梦了?”

  他们所处的地方,是东城那间屋子里厚实而又绵软的大床上。时间是午夜,两三点钟,好梦沉酣或者初觉刚醒的时候。

  骤然一缩,记忆完全醒了过来,在办公室等到李秘书,在后者叨唠的埋怨中,宋河和他去局长办公室取了和外套一起遗忘在那里的钥匙。她一个人在办公室,看着雪白墙面映照碧绿的文竹青藤,曲折蜿蜒诉说经年沉沉往事。再然后,宋河回来,她下楼时晕倒,再然后就是现在了。

  她猛地撑起身,一个耳光击向他俊朗迷人的面颊。她期待着有清脆悦耳超乎想象的声音炸响在屋中,最好能够打散他眼中的神采,让两线青红留滞其上。宋河嘴角笑意一窒,但他及时的扬头闪开,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。

  “除了脸,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打。”他极轻的低声说。

  他的手指骨节匀称干净修长,手心带着极温暖的温度,紧紧攥着她纤细的手腕,让她努力扭动挣扎身体的可能变成虚无。他嘴角紧抿,鼻端呼吸微微有些沉,墨黑眉睫就在离她寸毫的地方微微闪动,他的眸子里有一种叫做温柔噬骨的东西,看着她眼睛恍若静海,无声无息的就叫人湮没其中。

  他一贯最善用的美男计,只要用过还没有失手。

  更何况是已经明确了归属权的她?

  但她已经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,又提起另一只手掌极力打了过去。

  他喃喃说:“谋杀亲夫啊……”微微侧头,她的手指擦着他的短发飞过,极硬的触感,勾起某些混乱碎片的记忆,而她的身体正因缺少平衡而向前扑倒。她分明而且清晰的看见他注视自己的黑白分明眸子里,有一丝遏制不住的笑,正蔓延了目光中的每一处,似乎对她扑过来的身体视作主动投怀送抱一样的热情。

  羞怒交加的沈小茹在投入他温暖怀抱的瞬间,狠狠偏头张嘴,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,然后开始极力收缩牙齿。

  她要让他痛,让他如彻心扉的痛一次!

  痛远比爱的记忆持久。

  她以为他会大叫一声跳起来或者立刻挣脱,满足她要目睹他慌张狼狈模样的愿望,可宋河只是身子微僵喉间低低哼了一声,收了笑容,闭目任由她把牙印全力烙在自己肩上。他一动不动,沈小茹舌尖却迅速开始尝到一缕腥甜的气息,温热的液体涌入嘴里,让她心头悸动慌乱立刻像潮水一样涌来,逼得她几乎想立刻松口。

  但他呼吸稳定平静,似乎毫不为她的点滴而改变,她闭上眼睛,开始加大唇齿的一些力气,宋河鼻端微微喘息一下,握着她手腕的修长手指轻轻有丝颤抖,但他还是不叫也不说话。沉默的任她摇身变做食人猛兽。

  安静,他的安静一向是最好的武器,无论她想做什么,都会在他的不动声色中乖乖的没入手中,一如此时抑或从前。

  种种情景回忆纷乱,羞愤还有悲哀层层涌上来。

  她默默闭眼一瞬,慢慢松了口,耳边听到他松了口气,朦朦夜色中可以清晰看见他肩头细白衬衣上已经出现了一圈血迹。原来他穿着衬衣长裤,虽然是在床上也并未除去衣服。大约他以为这样就算是谦谦君子了罢?

  沈小茹低低咳嗽几声:“你……快走吧……”

  声音出口,竟是他意想不到的微弱诺诺,几乎泯灭在暗夜中无迹可循,听不清楚。

  宋河默默一响,说:“我不会走的。”起身道:“我就在沙发那。”暗夜中走向窗边,在沙发上躺下。

  他躺下犹自觉得肩膀上火辣辣的痛,看来她对自己是真动了怒火,但他嘴角却又有一丝微笑:怒火至今,也该发泄的差不多了罢!

  大床上她低低咳嗽几声,小小长发的头钻进被子里再无动静,那是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地方,让人不知不觉回味与她一起时的美妙滋味。明天,明天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日子,如果一切无恙,他和她会有很幸福的一段日子可以期许。微笑合眼入梦,夜果然是很深了呢!

  几乎在第一缕晨光破晓时宋河就醒了,迅疾睁眼看向床上,柔软身体裹在薄被中漆黑长发搭在枕边,她还睡着好好的在那里。宋河松口气,为自己恍若梦到遗失她而感到可笑。只不过自己今天陪她的时间不多,有些事情是和她讲清楚呢?还是不讲清楚?讲清楚了他担心到时效果不佳,不能让那些人步入毂中。但不讲清楚,又怕她两日连遭‘意外’,会一时崩溃了神智。

  最好的办法,莫过于让她恢复对他的信心,就算是有什么,也不会有任何犹疑和任何妨碍。宋河起身走过去,长痛不如短痛,他一定要让她面对他,而其实她并没有可选择的余地,她只能留在他身边。温柔拥抱宠溺轻怜将是最好的方法,就算是暂时的抗拒,最后终会松懈防备渐渐习惯,终会依偎成瘾片刻难分。

  她睫毛沉沉盖在眼睑上犹自沉睡,眼角隐隐有点点泪痕,但肌肤由里到外的散发白里透红的桃花色泽,益发显得眉若秋黛发黑似鸦,娇嫩软唇此时全是滴滴滋润的樱桃红色,就像在晨光中逗留迟疑的花蕾,不知是绽放还是睡去。宋河心跳得很快,呼吸变得有些急促,他想:这真是很好的时光很好的人,而自己正要去温柔的拥抱和宠溺她。笑意掠过他俊朗的眼,那里现在已经光华流动,沉波如水。

  轻轻上了床,撩开被子钻了进去,当顺利从后面抱住她柔软身体时,宋河得承认,自己很有奸计得授的不良笑意,这笑意让他清俊五官看起来很像一个坏人。而她身上绵绵的香气已经开始吸引他,让他忍不住的靠近并且俯首沉迷。他慢慢移动唇角先是头发,然后是头发下面的脖颈,脖颈上面的耳垂……但立刻她就微微震动了一下,很明显是被惊醒,然后立刻是浑身绷紧的冰冷抗拒,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到寒意。

  很冷,秋末该入冬了。候鸟早抖动羽毛飞到很远温暖的地方,灰色云朵下的蓝天也逐日在寒浸浸的空气中变得瑟缩,夜里挂在树上被风吹得哆哆嗦嗦,早晨起来躺在冷湿街角的叶子,都不会感觉到宋河现在感觉到的寒意。

  那分寒意冻住了他嘴角的笑容,并逐渐让它变得苍白。

  他保持住笑容,低声说:“暧,你醒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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